吃完蛋糕,冬青看了看表,“确实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丁依依追出门外,今天晚上确实让她十分诧异,没有想到知道她心情不好,冬青会从美国赶回来陪她。
“不要有负担,我很喜欢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与其说是为了你,不如说是为了满足我内心的一种念想。”
送走冬青,她还觉得有点怅然若失,转身回工作室的时候听到悠扬的钢琴声,目前在家里会谈钢琴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海子遇弹奏着当初司文冰教她的第一首曲子,谈着谈着就乱了音调,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起来,她哭着停下。
“因为这谱子是降B大调的,所以所有遇到B和E都要降半音。”司文冰的声音淡淡的,没有收她情绪的波及。
海子遇有一种无力感,无论对他好或者不好,对方都没有任何感觉,难过和开心,从来都是她一个人而已。
起身,将琴盖放下,直挺挺的走出房间,一直守在房门的佣人立刻紧张看着她。
“去给司文先生准备饭菜。”
“是,”佣人诧异的看着她,随后立刻下楼去找厨师。
丁依依还在发呆,门被推开的时候下意识以为冬青回来了。
“子遇?”
“舅妈。”海子遇淡淡道:“能和我一起去找舅舅吗?”
叶念墨接到丁依依的电话便推掉饭局回了叶家,把车子开进车库,刚下车,黑暗里就跳出来一人。
“依依?”
“念墨,”丁依依特地出来等他,就是担心等下他话说得太重,伤了海子遇,千叮咛万嘱咐的,等对方保证不会过于严厉,这才和他进屋。
“舅舅,我后悔了,放了他吧。”
海子遇说完便急吼吼的往楼上冲,丁依依和叶念墨眼神一对,急忙追上去。
进了房间,见那孩子趴在床上哭得伤心,丁依依这才意识到,这孩子的感情不是他们理解的那样浅薄。
她总以为对方年纪还小,对于爱情的理解是单方面的,但是看她现在这么痛苦,心又不免被她揪着。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叹气,“子遇啊,有人说,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契合的另一半,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找到契合的灵魂,但有的人却幸运的找到了,你要相信,总有人在某个角落等着你,说不
定也在哭泣着,既然对方不是你良人,你就不要一往情深,因为没用的。”
抽泣的人肩膀微微颤抖着头埋在被子里不说话,丁依依叹气,这种事也只能自己想通了,别人怎么说终究是逆耳啊。
哭了半夜,给哭饿了,海子遇下楼找的,到厨房就发现保温杯有贴着一张纸条。
“子遇,如果半夜饿了,里面有酒酿蛋,自己拿去吃。”
“舅妈,对不起。”她觉得最近对舅妈的态度简直是太坏了。
盛出酒酿蛋,下意识又想拿一碗去给司文冰吃,到阁楼后才发现大门开着,里面景物依旧,人已经不见了。
心就这么空了一块,一瞬间她有点恨对方,明明说好了要离开的时候会和她说,结果能走了,却避她如同避开蛇蝎一样。
她走进笼子里,躺在床上,想象那个人躺在这里,望着窗外月光的样子,本以为会失眠,却不想却一觉睡到了天明。
没有人会真的因为失去一个人而过不下去,只是在逃避不愿意承认被那人已经离开,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次日,阴雨绵绵
她睁开眼睛,听着雨滴打在窗台上的生意,滴答滴答,好像乐声。
有些冷,她起身环顾四周,将被子叠好后才出了笼子,又将铁笼仔细的锁好。
下楼,因为下雨,客厅的窗帘已经拉开,空气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还能看见雨滴砸向窗台下茂盛海芋的样子。
叶念墨和丁依依正在吃早餐,她各自喊了一声,然后坐在自己位置上。
佣人很快就给她送来了牛奶还有面包,她一片一片撕着,味同爵蜡。
叶念墨道:“等下我有事情有和你说。”
她抬头,眼神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好。”
吃完饭后,佣人倒了两杯咖啡和一杯鲜榨果汁,叶念墨自然而然的把果汁推到丁依依手里,接触她手指时,发现指尖冰凉,便立刻让佣人去拿一件外套来。
海子遇看着舅舅细心的帮舅妈把衣服穿好,又见舅妈叮嘱舅舅不要一早喝咖啡,对胃不好,后者则又让佣人上了一杯茶。她是知道的,舅舅是个咖啡迷,一天不喝咖啡就难受,可是他还是愿意在舅妈面前迁就她,哄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