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两三秒,眉头一拧,“出去等着。”
夏画桥脸皮也不要了,“哦”了一声,不为所动,低着头,脚尖画圈。
她站在门口,屋内屋外的灯光形成一个光圈绕在她周围,脸上两坨红色,双眼漆黑明亮,嘴唇红的像刚刚喝过草莓汁。
沈景清瞳仁紧缩,扫了一眼,没强求,回头让老头好好休息。
走前,老头喊住他,动作很麻利地打开抽屉拿出一袋东西,“沈医生,来,我孙女今天又留了一包糖果,你拿着。”
夏画桥闻声抬头,看到了那一包糖,是酒心巧克力。
原来如此……
仿佛一口吞掉了整瓶柠檬酸一样,她喉咙酸地冒泡,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清醒了两分,羞耻感一涌而上,她咬了咬唇,咬字清晰道:“门口等你。”
随即逃离一般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同时,沈景清接过巧克力,放在床头柜子里,“张爷爷,这糖是你从我办公室拿的。”
张爷爷“啊”了一声,“是吗?哎哟那我忘了,诶我孙女刚刚是不是来了?你快出去看看,我孙女脾气最犟了,快去快去。”
沈景清面上虽冷,但却没有本分不耐,听到这话嘴角提了提,点头道:“好,您好好休息。”
医院到处都是浓重的药水味,工作人员安静地工作,目之所及都是白色的,像是整个人一下子被丢到冰山雪地里。
夏画桥站累了,就蹲在一边,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她双手捧脸,眼白不知不觉缠上了几道红血丝。
她视线有些模糊,头也发晕,酒意到底散没散她也不清楚。
片刻后,夏画桥起身,迷迷糊糊进了电梯。出电梯时,她被人拽住领子,腿脚一软,差点没摔了。
她仰头,看到是沈景清。
月光映的他瞳仁很浅,像一块琉璃化石。他抿唇,拽住她的手臂,语气不容置喙,“我送你回去。”
夏画桥歪着头,眯着眼睛笑,“好呀。”
她头一歪,靠在沈景清肩膀上,被他扶着一摇一晃往门口走。
医院人|流量大,车子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沈景清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夏画桥塞进去,随即自己绕过车尾从另一侧上车。
待两人坐定,司机才问:“去哪?”
沈景清偏头看向夏画桥,夏画桥大着舌头,“先开着!”
司机看了眼男人的脸色,以为是小情侣闹脾气了,“哎”了一声,直往前走。
风从窗户灌进来,猛地一袭冷意从头浇到底,夏画桥捧着脸,“沈哥哥,你是不是要有女朋友了啊,嫂子美吗?”
沈景清看不出喜怒,整个人宛若打禅一般,风中那股清冷禁欲感被无限放大,拂到夏画桥脸上,她忍不住舔了舔唇。
夏画桥锲而不舍,“嗯?”
沈景清斜眸扫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夏画桥笑嘻嘻地说:“我都听到啦,人家要把孙女嫁给你,当医生还有这好处啊,都能解决终身大事了。”
沈景清闻声冷笑一声,“抱歉,中国婚姻法不允许一个八岁半的未成年嫁给我,我还不想进去吃牢饭。”
夏画桥“咦”了一声,心虚地岔开话题,“你身为医生,酒后执刀!”
沈景清:“没动手术,张爷爷老年痴呆,犯病了就觉得自己快死了,必须要进手术室逛一圈。”
夏画桥:“……”
她沉默,沈景清反而凑了上来,倾身,摁住夏画桥的肩膀压过来,醉人的呼吸缠上她的耳垂。
他薄唇抿成刀锋,声音低沉,“夏画桥,你今晚三番五次撩拨我,什么意思?”
夏画桥愣愣地出神,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居高临下,气场压人。
七年,她没后悔过,也没觉得没有沈景清的日子多轻松。
但她一直很计较,为什么他没有来找她。一句话而已,他明明比谁都清楚,只要他开口,她永远都会如他所愿。
除非,这个结果才是如他所愿。
静默两秒,夏画桥伸出手臂,搂住沈景清的脖子,小脸埋进他的肩窝。
“沈景清,这几年,你是不是过得很好。”
她可能真地喝醉了,也宁愿就这么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