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世上哪有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呢?名门贵女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倪大小姐终于雷霆震怒了。
大小姐发飙的严重性是方方面面的。首先,倪苏苏无偿“借”给潘大才子的车子和房子迅速被收了回去,我们又搬回了十平米的破屋子;其次,已经打算聘用潘鸣天的那家赫赫有名的本地上市公司突然莫名其妙地把他PASS掉了,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再后来,潘鸣天绝望地发现,他只要是去临海市任何一家稍微大点的公司应聘,无一例外全都被拒。他四处碰壁,渐渐地走投无路起来。
而这个时候,我偏偏怀孕了。
我对潘鸣天的种种自然是一无所知,只是一味沉浸在肚子里孕育出我们俩爱情结晶的巨大喜悦中,甚至忽略了潘鸣天越来越阴沉的面容,越来越焦虑暴躁的脾气,和对我越来越不耐烦的态度。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从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抱着我痛哭流涕,一会说对不起我,一会又骂自己没用,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用头撞墙,一会又对着我长跪不起。
我简直吓呆了,在我再三追问之下,他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那句哀求我的话:“……眉儿,现在要孩子不是时候,我陪你去医院把她打掉好不好……?”
如同五雷轰顶,我一下子就懵了。我的孩子,我亲亲的宝贝女儿,她这时候已经快七个月了啊!有胳膊有腿会睡会动会玩,我早已爱她如命,这时候你叫我去打掉她?!
我浑身打着哆嗦,让潘鸣天给我一个解释,他支支吾吾地解释不出。我总算不是太傻,这时突然间有些明白过来了。
我问:“你有别的女人了?”
他一味地不吭声,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蹲在地上用力地撕扯自己的头发,抽自己的嘴巴。
那一瞬间,我的心痛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我死死瞪着这个委顿在我面前的男人,这个我爱了二十年的男人,从牙缝中颤声喊道:
“为了一个什么贱女人,你让我的孩子去死?!做你他妈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跌跌撞撞地狂奔了出去,象游魂一般在街上游荡,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整三日。
潘鸣天疯狂地给我打电话,我不接,抠出电话卡扔进了路旁的水沟里。我已经咬着牙下定决心,负心汉我不要了,我嫌脏,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那样爱她,我怎么可能去伤害她?她小小的生命,又岂是一对狗男女能摧残的?!
三天后,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回我们的出租房去搬我的行李。
潘鸣天喜出望外地奔出来迎我,他以为我想通了,又说了一堆对不起我的话,然后郑重其事地向我承诺:
“眉儿你放心,你和孩子今天为我作的牺牲,我都记在心里了!你等我几年,最多七八年,等我度过眼下的难关,飞黄腾达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会成功的!到那时,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作回‘潘夫人’!我们也还会再有孩子的,你放心……”
我看着他,只觉得震惊、陌生,恶心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