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蛋的人,不再寻求怪异的性。那种事怎么可能不是好事呢?但是当你第一次来‘豪门’时,你就了解这一点,以后情况也不曾改变。‘俱乐部’本身是一种杰作,建立在同样的原则上,具有惊人的控制力量,不曾让通过大门的人失望。”
“嗯,它让艾略特.史雷特失望。”我说。
“嗯,我怀疑。但是,是什么事改变了你,使得你不相信我们所做的事?”
“就是那样。我也不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了解。一切都崩溃了。本来我知道自己属于什么地方,自己是谁,但是忽然间我变得不认识自己,不了解正在进行的任何事情。”他注视着我,他等待着。但我知道,如果我说了任何事情,那会是同样口吃的重复。他说“开始”。如何开始呢?
“丽莎,”他耐心地说,“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真正说话了;自从那第一夜我们一起在地下室,我把‘豪门’的事情说明给你听,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年了。但是我完全记得你当时的模样。当时你的脸孔透露着一种很聪明和高雅的神情,我那夜跟你谈话的方式是我一生中所罕见的。”
“我记得那夜。”我说。我要他重现那夜,那种奇妙、发现的感觉,那种美妙而令人放心的‘豪门’幻象,一种已经体现、建立东西的幻象。
“我跟你谈到爱,谈到理想,”他,“还有我的信念,那就是,有一天各地的人不再把“变态的性”这种重要的事情,留给坏蛋和警察去处理。”我点头。
“我记得我当时问你:是否会喜爱那些来到我的地方的人?”他说。
“你记得你的回答吗?你告诉我说,你确实很喜欢所有不会伤害到别人的性冒险家,但是你不可能对他们有任何其他感觉。你为两种人感觉到爱与同情:公园中那些打开上衣的暴露狂老人,以及巴士上那些家伙,他们挤靠在漂亮女孩身上,却永远不敢跟她们讲话。你为男扮女装、易装倒错、性别倒错的人感觉到爱。你说,你是他们,他们是你。自从你能够记得的时候起,情况就是如此。”他把咖啡推一边,让身体更靠近桌子。
“嗯,当你这样告诉我时,”他说,“我认为你这个女孩和我一样浪漫,并且比我天真五十倍,也许有点疯狂。我可以看出:一种强有力的性能力塑造了你,也许甚至使你很难受。但你设法赋与它一种几乎无法说明的精神性。然而,我那一夜无法十分相信你。”可爱的言语。但对我而言,这更像我描述给艾略特听的方式:一种重要的印象不曾出现,一种关于“性是不好的事情”的讯息,一再的却无法到达我脑中的目的地。
“但是两年后,”他继续说,“你每个周末都在‘豪门’工作,你跟我一样认识“客人”,这时候我知道你以前的话完全是真的。你不仅能够表现出完美的信心,去实现一种有关“支配与服从”的情节,并且你也喜爱。你真的喜爱。性方面的事情,都不会让你嫌恶、迷乱、扫兴。只有真正的暴力、真正的伤害、真正破坏另一个人的身体与意志,才会引起你的敌意,就像它们会引起我的敌意。你就像你所说的那种人。但是,这样一种喜爱无法永远持续,这是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的,完全可以想像。”
“但是,不是,不是那样,”我说。“不是他们,或者我在那方面改变了。是一种完全无法说明的什么成分介入了。”他喝了一点酒,然后他拿起酒瓶再斟满杯子。
“那么,好吧!”他说。“就谈谈发生问题的那个最初时刻。我会听你说,就像我听了一千个故事那样。”我把两只手放在头上,向前靠在桌上,眼睛闭起来。
“我想情况像是我从度假时开始的,”我说。
“我在回家的途中,躲在达拉斯的豪华旅馆中,看了一部电影,是有关纽约的吉普赛人片名叫“安杰罗,我的爱”那些吉普赛人,他们是那么生气蓬勃……他们无疑是很健全的,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如此。你知道,他们偷窃、说废话、撒谎,但是,他们生活在这个非常有活力的封闭社会里,他们的生活呈现出一种美妙的持续性。你不愿意让任何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使得他们成为群众的一部分。”
“就像你在‘俱乐部’的样子。”
“嗯,正常来说,我会这样认为。那是他们的世界,而这是我的世界。但感觉起来不再像那样了。就像他们拥有什么东西,是我不曾有的。就像我小时候,我想要这样,你知道,这种密的生活,我们的生活。而我想着,天啊,也许我永远不会有这种生活。这种生活将一直是我脑中的幻想,你知道,那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当然。”
“嗯,总之,我待在那间旅馆,我急着要回到‘俱乐部’,我必须走进‘俱乐部’。然后是那张照片,在艾略特的档案中的那张相片。我是说,这和那部电影没有关系,你了解,但是当我看到那张照片时,我脑中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继续说。”
“你知道,我一直同意:女人不会像男人那样在视觉上受到刺激。你知道,那种古老的论辩,但是,当我看到那张照片,就是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