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薛大夫查出参上所浸究竟何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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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嫣这边忙碌了一日,另一边叶卫疆却将自己关在房中关了一整日。
张大叔将腌制好的野味分了些放在厨房的缸中,来到院内看着正在收衣服的温娘道:“那傻小子还没出来呢?”
“他今日连饭都没吃,我喊了他几声,他只说不饿让我别管他。”温娘语气温和道,“儿大不由娘,我也就随他去了。”
“哪能随他去呢!”张大叔虎目一瞪,“这小子什么毛病,早上喊他打猎就不去,现在连饭都不吃。不行,我得把他给拖出来……”说着撸袖子便要进屋砸门
温娘正将收下的衣服叠入一旁干净的筐中,见状忙上前拦道:“张大哥,你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我看这孩子像是遇上什么打击了。昨儿他还兴冲冲换了新衣说要请假游玩一日,晚上却穿上了不知哪来的粗布衣服抱个竹筐失魂落魄的进了家门。我闻着那竹筐一阵恶臭,他却不许我碰,一个人闷头将筐里的脏衣洗了。他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这种事与其劝解开不如让他自己想通,凡事还是顺……”
“这么多年了,你这‘顺其自然’的性子也不见改改。”张大叔被温娘劝阻着停下了动作,恨铁不成钢道,“当年你但凡肯较真,也不至于……”
“张大哥!”温娘语气严肃道。
张大叔这才意识到失言,心虚的看了看,见里屋并没有传出什么异常动静,方叹了口气道:“你有你的考量。这小子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了。刚刚在厨房看你这儿的柴快烧完了,我那里还多,我回去给你们拿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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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五日,薛大夫那边尚未将毒测出,陆如嫣这边却是不能等了。安排去李家药铺买参,等着将事情闹大的人早已准备好。之前那块李家木牌已被林闻山设法放入张厚照生前所住的牢房;张吴氏那边也明里暗里给足了暗示。这几日,林闻山与张家往来频繁,那李成不是蠢人,陆如嫣怕夜长梦多。
只是这参上的毒是最关键的证据,若是缺了这个证据难以成事。
看着尚缠绕药纱的手腕,陆如嫣心中暗想,既然事情都做到这一步,那剩下的证据她也不介意帮李成完善完善。
如今,不论李成在张厚照一事上是否无辜,她要的是借张厚照的事让李成伏诛!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安排好那最关键的一道证据……
就在陆如嫣苦苦思索的时候,林闻山让人传来个消息,陆如嫣听后心中一阵烦闷,险些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有些人的出现和消失都是麻烦。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叶卫疆来,自那日生辰后那小子没有再出现过。陆家如今多事之秋,陆元霄早已无心上课,先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例行公事,叶卫疆是否出现更加无人关心。因而陆如嫣这才意识到,她已几日没见到叶卫疆。对付李成的种种事宜,陆家的人自不能告诉,唯一能倾吐几分的叶卫疆如今不在身边,难怪她觉得如此疲乏。
转念又一想,这些事也未必能告诉叶卫疆。依他那光明磊落的性子,若是知道她私下诸多手段,怕是会惊得再不敢起亲近之意吧。这样一想,陆如嫣心头一滞。
右手手腕还在隐隐的疼,陆如嫣讽刺的想,叶卫疆现在恐怕已经被惊到了,要不怎么好端端失踪了。
如此看来,感情上的信任终究不牢靠。单纯之人的感情付出,看着干净炙热却会被阴暗吓退;复杂之人,呵,复杂之人又谈何感情付出。到头来,她能携手共商计策的,还不只有个被利益驱动的林闻山。只有拿捏住欲望的人心,那些阴暗狠辣的面貌才能放心展现。
这般念头何其自厌,却助她摈弃了心头的迷惘。
看着眼前茶水映出的人影,陆如嫣抚上自己的脸庞。顶着这张清透无辜的脸在温和的环境活了太久,她几乎快忘了这皮囊下藏着怎样一缕魂魄……她陆如嫣又何尝是善良之辈。既如此,做事又何须这么畏首畏尾?
拿定主意。
陆如嫣让小厮传密信告知林闻山,即刻撺掇张吴氏上府衙告状。她则在薛大夫处拿了些东西,又从账上支了些银子迈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