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城东林家酒楼雅间内。
“你说的事我已经办好,现在看倒是一切顺利。”八仙桌旁,林闻山看着隐在灯笼烛光下的人影道,“要不要让伙计们上些菜?”
“你这么怕人不知道我在你这?”陆如嫣垂着睫,长长的睫毛被灯火投出阴影覆在脸上遮住了目中神色。
“那是自然,我这酒楼开门做生意,什么人在这儿都是正常。”林闻山笑道,“案子要到明天才判,陆姑娘以为结果会如何?”
下午林闻山收到陆如嫣的消息后,找了几个嘴碎的妇人在张吴氏门前指桑骂槐说了一通“蛇蝎心肠”“谋害亲夫”的话语,那张吴氏在林闻山一番暗示下本就觉得张厚照死得蹊跷,被旁人这样一激果然抑不住委屈,上府衙告了官。她口口声声相公不白冤死,府官想着张厚照仅仅在狱中待了一夜便身死确实奇怪,倒也算重视。仵作查验了半个多时辰使了种种手段,才证实张厚照确实是中毒身亡。
如此难验,陆如嫣想,难怪当年负责诸般事宜的婆子中没人察觉娘是中毒而亡。
证实了张厚照是中毒而亡,便要查中毒来源,仵作只知是吃了有毒之物。过去了数日,当日的残羹剩饭早无处寻。幸而张吴氏将家中所剩食材尽数带来,一番查验后在人参中发现了问题。
张吴氏在府衙上哭天抢地,痛骂胡义下毒谋害,将胡义送人参吃食的事尽数交代且有邻里为证。府官立即派人去寻胡义,却找了场空;此时牢头在张厚照牢房发现了李家木牌,有张家伙计作证胡义与李家店铺来往密切,衙役去李家店铺一番打探,没查到胡义下落反倒查出胡义几日前曾在李成的许可下从铺子的账上支了一百两银子,且人参也是从李家药铺拿的。这下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府官当即传李成上堂问话……
“费了这般功夫,可算是把李成牵扯进来了。说起来,你怎么知道张吴氏会去府衙告官,按理那吃食是她送给张厚照的,她嫌疑最大。之前她状告胡义的时候,我还担心府官不肯信她呢。”林闻山下午无事,在府衙前和百姓一起看足了热闹。
“张吴氏乃是张厚照表妹两人感情尚佳,张厚照虽有姬妾但现有的子女均是张吴氏所出,于情张吴氏不会忍心让张厚照枉死。于理,张家长子年幼张厚照可谓是家中支柱,他这一死张家那点家业一定会被族人盯上,外头又有风言风语说张吴氏谋杀亲夫,张吴氏不在这个时候为自己证明清白,等张厚照入了土,有心人光是用吐沫就能淹死她。”
“有这般严重?”
“没有男子撑腰的妇人带着幼子面对巨大家产会遭遇什么,难道你不比我清楚?”陆如嫣嘲讽的看了林闻山一眼。
林闻山摆手道:“你可别这么看我,我又没死爹,也没别的心思。我不想从幼弟手上夺走什么,只是不甘心耗费的心血尽付东流而已。”
“是吗?我可听说前两日,令弟在学堂与人起了冲突大闹了学堂,是你背着林老爷用钱摆平的。啊,好像在前些日子他逛青楼却被扒手偷了银子也是你半夜偷偷去赎的人……这般骄纵着他,你说你没别的心思?”林家三公子早两年还算本分,如今越发纨绔还不是拜眼前人所赐。
林闻山被陆如嫣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顿了半响无奈道:“我算是明白当初爹为什么会在你身上栽个大跟头了。”
“那也是你林家咄咄逼人在先。”
“哎,别把我算进去,我可一点都不希望我那傻二弟祸害好人家的姑娘。”林老爷后来还是为林闻岩寻了房媳妇,那媳妇守着个傻子熬着活寡日日在屋中以泪洗面。
“你是怕你二弟给你添个正常的侄子吧?”
林闻山闻言又是一顿,眼皮跳了三跳道:“我们还是说回案子吧……”
“那李成被带到堂前听着张吴氏的哭诉,面色可谓精彩至极。不过他也算见过风浪,虽然面容狰狞了点,府官问话时答得倒是冷静得体。府官问了几番没问出结果,只得将众人收押说明日再审。”
“这府官虽然迂腐,却还算公正。他既然能看清张吴氏的处境愿意相信她的清白,自然也不会轻易错判了李成。”
“你看明日李成是否会被判刑收监?”林闻山满怀希望的问,却见一直信心满满的陆如嫣此刻面色有些凝重。
“只怕会被当堂释放。”陆如嫣叹了口气,“眼下证据不足,明日李成多半会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办法……”
“耗了这么多天的心思,怎么会被他逃脱?”林闻山不解道。
“参中的毒没研究出来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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