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鸾一出门,七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三楼梯口,风花和雪月两个美人儿并肩肃穆而立,方才室内的风情万种全然消匿。二人丰腴、窈窕的身子正挡着神态急切,几欲冲向雅室的奶娘与护卫。
奶娘见穆鸾没有一刻后残或死,而是正常的走了出来,一捧热泪盈眶,推开风花雪月,跑到穆鸾身前,屈膝一跪,拉着她从头到摸到尾,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最后捧着她受伤的掌心,紧张地问:“怎么样,毒解了吗?那贼小子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都是废话。没做说没有。做了就能说有吗?
一旁观察的雪月眉心一蹙,目光在穆鸾身上游移,斜身贴近风花,脸上露一丝疑惑,小声道:“公子与这小姑娘……也太快了点吧。”
“想什么呢!公子怎会看上她?”风花睨了眼雪月,对穆鸾正眼不瞧,抬手抚了抚簪花飞鬓,轻蔑一笑,话音一扬,徐徐道来:“公子喜欢的,是解风情,通心意的温柔女子,可不是空有皮囊,不经人事的小姑娘。”
“哟!这是吃醋了?”雪月桃腮带笑,音若银铃,好不诱人,竟连几个候命的护卫都看的有些痴愣。
穆鸾听着风花雪月的议论颇为腹诽,冲奶娘尴尬一笑:“没事,我们走吧。”说罢,扯着奶娘的衣袖便往楼下去。
风花雪月自觉让了路,却见穆鸾停在身前。
穆鸾歪着头,细细打量二人,精铄目光落在二人纤细腰间,柳眉一扬。雅室内,她只匆匆两眼,便顾着低头窘迫,知是美人儿,却未见二人双瞳色棕,腰间各自挂着索命利器——龙骨钺和穿肠刺,玉貌花容之下隐着果决杀气,想来身手绝不会差。
原来,不是什么花街柳巷的水性女,而是与那屋内的蓝瞳公子一样,皆是异域习武之人。
奶娘也发现对方是不好惹的主,生怕穆鸾再说什么的话引来争闹,一边开口提醒,一边拉着她急匆匆下楼:“小姐,时辰不早,再不回,夫人会责怪的。”
出了听风楼,离了热闹人群,奶娘与护卫们皆松了口气,旋即齐齐对穆鸾扑通一跪,意是请罪。尤其奶娘眼珠泛泪,一字一句地哽咽道:“奴婢照顾不周,置小郡主生死险境,奴婢有罪,请小郡主责罚。”
穆鸾的神思一直在徘徊在风花雪月腰间的武器上。她想,她也要有一件称手的兵器,这样才有威慑力。
正当她专注地思考选哪一种武器最为合适时,忽见几人这般,着实一惊,赶忙摆摆手,扶起奶娘,带起护卫,狡黠笑道:“没事的。今日的事,我不说,你们不说,相安无事。”
绝不能说。她无心让他们受罚,更不愿因此而断送自己随意出府逍遥的机会。
听穆鸾这般说,奶娘与护卫心中悬石终于落定,起身拂尘,又禀告了韩逸不在丞相府,而在东宫陪太子排演的消息。
“排演?”穆鸾汪汪大眼一转,似想到了什么,嘻嘻一笑,兴致勃然,跳上马车,潇洒一句:“走,去东宫。”
“小郡主,皇后娘娘不喜欢您与太子一起。我们还是回避些为好。”奶娘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
穆鸾一听皇后二字,先是一愣,旋即眉梢眼角扬起的开心气儿轰的垮塌。她垂着头,思了一瞬,樱唇一撅,掀起帷裳,露出一张阴沉的小脸,如被霜打的嫩蕊,盯着奶娘的眼中透着点点不满,话中带着素日里少见的怨气:“皇后不喜欢是皇后的事。我喜欢去哪是我的事。况且,我找的是韩逸哥哥,不是太子。走!”
奶娘张了张嘴,看着被甩下的帷帐,又无奈摇摇头,再未多言。其实,她想对穆鸾说,韩逸也是皇后亲哥哥的儿子,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区分;想说,当今皇后可不是什么温柔、善良、贤惠、大度的人;想说,皇帝心中对霸王一家真的有不满、怀疑、嫉妒;想说,依综上所述,真的应行事谨慎,能避则避。
可她知道穆鸾再聪明伶俐,听再多讲史说书,终究是个十岁的孩子,日日做个大人模样切实不易;更知道穆鸾从来都将这些提醒当作耳边风,照样肆意无忌,便也不再浪费那口舌。
在这祁月国,能如此无视皇后,逆风而上的人只有穆鸾。她能这般,倚仗的是父亲穆宸与太后苏氏。
当今的太后苏氏与皇帝穆寰并无血亲之联,而是穆宸的生母,是穆鸾名副其实的皇祖母。
皇帝幼年,生母皇后早亡,由贵妃苏氏抚养。
这位苏贵妃是个好继母,对亲生儿子与养子一样疼爱,凡事不偏不倚,也无心为儿子争夺太子之位,更未使各种手段虐待、迫害穆寰。
同一屋檐下的寰、宸两兄弟,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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