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没想到萧决与王览结盟,见二人领兵而至,弘农郡定然强攻不下,他已处劣势,忙下令撤军。
王览岂能让他逃走,以合围之势攻之,下令生擒萧恒。
他还想问他到底将阿薇藏在何处。
萧恒一路溃败,幸得身边守将全力护送,才得以突出合围,杀出一条血路领着残兵败将狼狈奔逃。
弘农郡几里开外有密林,夜色沉黑,他又多诡诈,带人隐入林中,竟也一时寻之不得。
王览寻了半宿未果,只得领兵回城。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刚才杀得兴起,身边萧决早已不见了踪影。
定然是先他去城中见了姒锦。
他当下不由得冷哼一声,一夹马腹,往弘农郡而去。
……
且说姒锦本就是强弩之末,看见萧决领援军而至,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松懈下来,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她的伤本就未好,今日又是骑马又是射箭,那被簪子所伤得地方复又裂开发炎,后半夜居然迷迷糊糊发起烧来。
萧决在姒锦身边守了好一会,等大夫煎了药捧上来,他又仔细喂她喝了药。
她这人本就娇弱,现在却比平时更加消瘦,本该丰润的脸庞此时苍白的可怕,连双唇都没有一丝血色,两颊深深凹陷下去,紧闭的眼眸下也带着青黑,显然最近一直都未能睡好。
她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萧决心中怒意横生,可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轻柔,细心捋开她额前的碎发。
姒锦烧的迷迷糊糊,隐约感觉有人在一旁一会摸摸她的脸一会又用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来贴贴她的鼻子眼睛和嘴巴。
她脑袋胀痛的要命,浑身都热得难受,这人的手很凉,摸着她极为舒服,让她感觉好过了不少。她想让他再摸一摸,不由得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萧决看着她一副讨好模样,想起当年惠妃养过的一条京巴犬,也是这般喜欢用脑袋蹭他,希望他能陪着它玩。
他忍俊不禁,伸手在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头,低笑道:“小东西。”
待他想再次伸手去抚触姒锦的面颊,房间的门却被人一把推开了。
王览风风火火地大步跨了进来,凛冽的风卷起他沾染鲜血的袍角,一阵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他才会弘农郡,连衣袍都未换下,便直接来寻了姒锦。
和他相比,同样未换过衣裳的萧决此刻仍旧是衣白如雪,没有半分脏污。
“内子尚在安睡,江夏王这般闯进来,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些?”萧决起身缓缓将床前的帘帐放下,阻断了王览的视线,才徐徐道:“王爷一身血腥之气,我怕冲撞了内子。”
王览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强自按下心中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道:“听大夫说她一直昏迷不醒,情急之下才忘了礼数,还望豫章王不要见怪。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
萧决只想尽快打发了他,“喝了药好多了,大夫嘱托需要好好休息,江夏王若无它事,还劳烦你先移步罢。”
萧决都下了逐客令了,王览就算是面皮再厚也不好留下。他往床榻边看了眼,这才转身大步走了。
等王览走远了,萧决去将门关上,复又折回床边。
没想到姒锦这时候却已经醒了,正探头探脑往外面张望。
见到萧决就站在她面前,她鼻头一酸,这些日子以来遇事不容的她有半分示弱胆怯,此刻委屈和难过一股脑儿都涌了上来。
她眨眨眼,将泪意忍住,勉强朝萧决露出个笑来,喊他:“阿决。”
萧决索性将帘帐又挂回去,坐在床沿上,与她四目相对。
姒锦缩了缩脖子,总感觉和她预想的不大一样。他这时候不是该抱着她,说几句深情肉麻的话来听听么?
萧决朝她笑了一下,只是那笑里却无半丝笑意,眼底更是冰冷一片。
姒锦预感到不妙想要往床里躲,他却忽然伸手,连被带人将她抱到怀里。
随即在姒锦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又重又狠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便是隔着被子,姒锦还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
可见萧决是用了死力。
“以后还敢胡闹吗?”
他问她,语气凛冽。
姒锦虽听不出他的语气,但看他一脸沉黑,也知道他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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